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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的 采访

    卢涛:唱片设计是过去时,现在的关键是音乐如何抵达你

    2020.12.22 | BY yuchenghsiao |
    中国摇滚后摇滚惘闻装帧设计专辑设计视觉艺术

    1939 年,哥伦比亚唱片的第一位艺术指导 Alex Steinweiss 尝试将摄影技术应用在封套设计中,他说服纽约帝国剧院的工作人员将外墙上的节目文字更换成音乐家 Rodgers and Hart 及专辑的名称 Smash Song Hits,并请一旁的摄影师拍摄下来,世界上第一张唱片封面设计就此诞生。

    随着音乐载体的改变,唱片封面的功能也发生了变化。从 1940 年代的粗纹唱片(SP,Single Play)、密纹唱片(LP,Long Play)的出现至 1982 年激光唱片(CD)问世,唱片封面设计,不再只是具有保护功能的包装,而被赋予一种传达音乐理念的使命又或是刺激销售的任务;到如今,尽管串流音乐平台当道,实体专辑式微,专辑封面仍承载着其厚重的文化意义。

    Rodgers and Hart — Smash Song Hits,1940 年

    不同时期及文化语境会产生不同的视觉符号,而唱片封面设计正是反映社会流行文化的指标之一。60 年代受到战后反主流文化影响,波普(pop)成为最流行的艺术风格。艺术家 Peter Blake 与 Jann Haworth 共同设计的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和 Andy Warhol 设计的 The Velvet Underground & Nico 两张英美摇滚经典专辑开始启用概念化手法,被认为是唱片封面走向艺术化的转捩点。而 70 年代的唱片封面设计更加多元、开放。设计组合 Hipgnosis 在摄影影像上进行多重曝光、拼贴或喷枪等加工方式,让 Pink Floyd 专辑呈现如电影般的氛围及超现实感受;Jamie Reid 则将朋克的 DIY 精神发挥到极致,将报纸上的字母及图像剪下来重新组合拼贴,组成 Sex Pistols 唯一全长专辑 Never Mind the Bollocks, Here’s the Sex Pistols 令人过目难忘的封面。音乐人的个性及态度在设计师不断的视觉实验中得以更好展现。

    The Beatles —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1967 年

    封面由波普艺术家 Peter Blake 与 Jann Haworth 共同设计,McCartney 绘制墨水画,Michael Cooper 摄影,Robert Fraser 担任艺术指导。作品获得 1967 年葛莱美奖最佳专辑封面图像设计奖。

    The Velvet Underground — The Velvet Underground & Nico (1967)

    The Velvet Underground and Nico 第一版专辑封面用两层贴纸呈现,封面右上方加注了使用说明 “PEEL SLOWLY AND SEE”(慢慢地剥开看看),撕开黄色的香蕉皮贴纸后,底下暗藏一根粉红色的香蕉,富饶性暗示。

    Sex Pistols — Never Mind The Bollocks Here’s The Sex Pistols,1977 年

    受限于先天条件不足,国内摇滚乐起步较晚,但诞生时的声量及视觉冲击力都不小。1989 年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被视为中国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乐专辑。唱片封面的大红色背景和崔健剪影式的半身像呼应了歌曲对中国社会现状及时代背景下个人命运的一种紧密关切。而中国摇滚的第一张概念专辑大概要属窦唯的《黑梦》—— 专辑全曲、封面视觉、歌词本都紧扣“梦”这一主题,整体画面呈现灰黑色的基调,表达出黑夜中的呐喊和挣扎。

    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1989 年

    窦唯《黑梦》,1994 年

    在与摇滚乐相关联的音乐类型中,后摇滚(post-rock)在中国发展尤其繁荣。这种通常不借用人声与歌词表意的音乐注重构建 “声音图景” 并使用视觉作为整体艺术表达的一部分。除了经常出现在现场演出的巨幅投影画面,后摇滚唱片针对不同尺寸包装选用的图片及装帧方式经常极具特点,与音乐共同传递出抽象表现主义的倾向。

    惘闻乐队作为目前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后摇滚、器乐摇滚乐队之一,于 1999 年成立于大连,成军 21 年来,发行超过 10 张以上录音室专辑。作为一支产出稳定且持久的老牌劲旅,惘闻乐队的稳步发展富有连续性又不失惊喜。细心乐迷对于惘闻声音鞭辟入里的分析自然是阐释乐队抽象艺术的一个角度,而聚焦惘闻过往专辑在视觉上的突破同样不失为理解惘闻音乐世界的重要线索 —— 这些设计也或多或少从不同角度映射出中国摇滚乐唱片设计取向的变迁。

    惘闻的第一张专辑《28 天失眠日记》是一张结合摄影及布景设计 (set design) 的专辑封面,封面右下方放置了一颗被麻绳缠绕的“惘闻”鸡蛋,从鸡蛋的破口能看见内在有个长满尖刺的仙人掌,视觉上呈现矛盾、冲突感,似与惘闻当时传达的音乐及心境不谋而合;封面的左上方则写着惘闻乐队及专辑的中英文名称,英文团名 “Unknown Band” 像是在说“名字其次,用心感受音乐就好”。

    惘闻乐队《28 天失眠日记》,2003 年

    《0.7》洗炼的设计反衬音乐旋律的柔和线条,《八匹马》飘逸的封面尽显乐队当下时期的狂放与力量感;惘闻的专辑设计伴随乐队自身的声音发展,在持续演进过程中总试图传递新的情绪和感受。这样的心思在乐队第十张录音室专辑《看不见的城市》的实体设计上尤为明显。

    专辑封面来自于插画师岑骏。他创作的四幅系列作品奇幻、唯美且柔软,描绘出城市场景之上(又或之中)“流水般的幻境”;而这些飘渺的感觉得以实体化,靠的是专辑的装帧设计师卢涛。他用巧妙的折叠和展开方式,将四幅作品串连起来,在每一次翻折中都能看到作品的全貌及局部,呈现“看不见的城市”的超现实想像。至于唱盘的部分,卢涛采用双色融合工艺,让整个视觉、听觉的感受既连贯又互为阐述。

    在《看不见的城市》中,主视觉的图像基本上决定了唱片封面给人的第一感觉,装帧设计师的角色更像是退到幕后的、作为连接音乐人和插画家的桥梁。在很多时候需要思考的是:如何用更适合的方式去呈现整体氛围的传达。

    惘闻乐队《看不见的城市》,2018 年

    今年 11 月惘闻乐队发行最新专辑《十万个为什么》,再次邀请卢涛操刀装帧设计。唱片的封面选择阿根廷艺术家 Manolo Gamboa Naon 通过编写代码由电脑生成的作品。画作在生成前连艺术家也无法事先预料它的样貌,这正是生成艺术(generative art)的魅力所在。在惘闻乐队的谢玉岗选定封面后,卢涛为了再现作品的迷离感,选择用光栅技术去模拟这种数字化的效果。而今年的疫情则为唱片生产增加了许多随机性及不确定性。各种过程中的 “未知” 也成为这张专辑隐形的参与者。

    同样地,《十万个为什么》在设计前已选定了封面的主视觉图像,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大概有一个初步想象,装帧设计师在这里的工作就是要将图像及音乐有效地串连在一起,同时将如何刺激听、视觉外其他感官纳入综合考虑。譬如纸张的触感、油墨的气味及工艺的感受等细节都会影响最终消费者打开、翻阅及聆听等整体的音乐体验。出乎意料的是,统率所有工序的主旨在卢涛看来恰恰是不要有 “设计” 的欲望,而重在不让设计成为 “多余的元素” 。

    惘闻乐队《十万个为什么》,2020 年

    回顾卢涛过往执行的音乐项目会发现,他的设计大多从概念及内容着手,再通过调研梳理逻辑,一步步形成视觉画面,设计的过程理性且克制。以他为 Zbigniew Karkowski、姚大钧、李剑鸿设计的演出海报为例,海报基于 ASCII 码转换生成演出者的名字、时间及场地等活动讯息,并印在彩色三联单上,给人一种计算机的秩序感受,也和三位演出者的实验音乐属性相互呼应。

    Zbigniew Karkowski + 姚大钧 + 李剑鸿 演出海报, 2009 年

    作为一位喜爱声音艺术的平面设计师,卢涛从不吝啬分享他对音乐视觉的观点。他投入大量时间阅读、研究地下音乐的历史及视觉脉络,并保持不断的输出。他曾在一场讲座上表示:从行动美学到美学产出的过程十分重要,不管是音乐人还是设计师,都要走到基层,置身于生产的环节中,有产量出来,把它当成一个商品进行交换,美学的实践才有意义。而他除了设计工作外,有时还是地下音乐会的组织者(designer as organizer)、设计展的策展人(designer as curator)及视觉文化写作者(designer as author)。他以个人的实践探索着设计师的可能性,用自身的设计专业介入更多领域。新的沟通模型正在发生。

    受访者:“套套卢”,卢涛

    惘闻的作品集合如一座 “看不见的城市”,体势庞大,又如幻象般飘渺;在它繁复的结构中有着 “十万个为什么” 的机巧设计;而卢涛这样的视觉工作者正通过自己审慎的设计语言为站在城池大门前的听众提供了一把打开脉络的钥匙。

    以下为作者 yuchenghsiao 对卢涛的采访问答。

     

    Q:初次听惘闻乐队的新专辑《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当时有什么样的感受?有没有哪一首歌给你留下鲜明的印象?

    7 月下旬。聆听惘闻基本都是进入了一种连绵的氛围。间断地听了几遍后,有一次在一曲结束后暂停下来特意看了一下曲名 —— “假若明天来临”,比较应景 2020。

     

    Q:《十万个为什么》的专辑封套使用光栅技术来呈现阿根廷艺术家 Manolo Gamboa Naon 的作品。为什么选择这个工艺?制作上是否有遇到困难?另外,在唱片的内页中采用原色及烫银来诠释作品的细节,以及专辑内分别有两张不同颜色的彩胶,用意为何?

    以前和白冈冈讨论他给腰乐队设计的那张《相见恨晚》时我们谈到视觉手法和音乐的关联性的问题,需要设定一个边界。《相见恨晚》在设计上对打口 CD 的借用从而表达和打口时代的告别,问题在于腰的这张专辑音乐本身是不是和这个概念具有强相关性?有的时候设计和音乐是并行的,不然只要是成长于打口时代的任何一支乐队都可以抢用这种形式先机。

    反过来如果形式和内容具有强相关性,那么即便已经存在的形式你也是可以复刻或挪用的,这个不等同于普遍意义上的 “抄袭” ,这里取决于语境。如果只是以近似性来质疑原创性,这是草率的。

    回到《十万个为什么》这张上,在整个疫情期间,我们陷于因为各种数字连接产生的迷幻感——每天接收到的各种南辕北辙反转又反转的信息,Manolo Gamboa Naon 无尽复制的数码作品,惘闻疑无前路而又峰回路转的 “10000 Whys” ……它们都交织成了一种迷离。

    Manolo Gamboa Naon 的作品实际更适合屏显,前期我们用错版及以荧光色替换四色印刷的方式做了尝试,结果这种迷离效果还是出不来。光栅效果的好处是有了空间感,在画面替换中产生律动和不确定性,有机材料更接近数字些。内页采用了左右镜像,一个原色+荧光色,另一个退到蓝灰里面,大的结构上也算是种幻境。

    今年受疫情的影响,有些原材料有点紧张。《十万个为什么》在制作上要分配到不同个地点,始终伴随着偶发性。谢玉岗说的对:“没有一次没有瑕疵的”,这可能是我们继续下去的理由。

    《十万个为什么》内页及彩胶碟片

    Q:作为惘闻乐队⻓期的合作伙伴,你觉得他们的音乐是否有所变化?而每一次你在落实这些音乐想像时,又有什么一以贯之的元素及理念?

    其实跟惘闻接触也就是这几年,和他们成队二十年比算是很新近了。我觉得他们比较好一点是摆脱了对后摇的期待性程式,他们现在或许正在去往某一处的路上。而给惘闻设计的一个特点是在设计之前他们已经选定了某个艺术家的作品作为主视觉,我的工作是在对声音的想象和这个艺术图像之间造成连接,这个体现在看见及打开唱片的那个过程里。很重要一点:不要有 “设计” 的欲望。

     

    Q:你参与过的音乐项目⻛格跨度不小。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是否会偏爱具备某些特点(共性)的(不同)音乐?

    作为一个设计师,需要提防的就是 “偏爱”,这有点不职业。“共性” 是它们应该是好的音乐。

     

    Q:在处理不同音乐类型的项目时,你的设计流程会有所区别吗?你会从哪方面考量视觉传达的重点?

    基本上是先听,有初步想法了然后和对方沟通。重点在于不要成为多余的元素。

     

    Q:现在数位串流平台盛行,音乐被消费的方式已发生改变。对你而言,实体唱片现今的价值为何?新媒介的盛行对你的设计思路有无影响?

    实体唱片的价值一部分是因为一些“遗老”的使用习惯,另一部分是一部分有点厌倦了在线消遣的人突然发现实体唱片居然成了人群划分的一种手段,最后一点它附着了人的气息及遗憾。

    Space Circle 厂牌有一个着力点我觉得挺好 —— 让更年轻的并非原有受众来到现场,实体唱片怎么和这些人群产生互动是我们特别关注的。

     

    Q:唱片设计在现今整个快消文化的社会背景下是否有未来性可言,突破口在哪?

    唱片设计本身就是一种过去的方式,如果要有 “突破口” 的话关键看音乐是以怎样的方式传递到人的。“未来” 是一种线性思维,对不同的人群存在着不同的(视觉)传达方式。

     

    Q:国内唱片发行中,有哪一张专辑的设计令你印象深刻?

    除了之前提到白冈冈设计的那张《相见恨晚》。还有就是五条人的《梦幻丽莎发廊》,由冯火(朱建林、冯伟敬)设计。

    五条人《梦幻丽莎发廊》,2006 年

    Q:你第一次作为设计师参与的音乐项目是什么?它与你当时接触的其他视觉设计项目有什么区别? 

    应该是 02 年给 “井唱片” 设计的 logo,这是一个短暂存在的地下厂牌,记忆中好像只出了《从三墩到武林广场——杭州地下音乐合辑》(2002)这一张,这是一张很多人参与的唱片,大家正好处在一种忘我投入,将肾上激素转换成高分贝音乐/噪音的时代,它记录了杭州曾经作为一个国内地下及实验音乐源发地之一的早年片段。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没有先前经验的开始,精神上带着 90 年代的 “铁托” 气息。与之对应的是,当时我在一家知名的广告公司担任设计总监这样的职位,我们的日常工作是面对农夫山泉、浙江卫视这样的主流客户,以及马上就要开启的淘宝网。看上去两极的东西也是可以统一的。

    《从三墩到武林广场 —— 杭州地下音乐合辑》,2002年

    Q:2018 年你为了完成哈萨克音乐大师拜力汗·哈力阿克拜尔《空中漫步》的装帧设计都做了哪些调研工作,有没有什么 “意外” 收获?

    在摩登天空世界音乐厂牌正式重启之前,2016 年 6 月底该厂牌负责人张晓舟组了一个团,从乌鲁木齐南山到喀什的刀郎之乡麦盖提,对几位少数民族音乐大师进行了一周左右的访谈、录音录影录像等工作。拜力汗是系列重启出版的第一张,此后张晓舟等人又先后多次入疆录制,可以说在与时间赛跑,因为留给老艺人的时间不多了,特别遗憾的是维吾尔族刀郎木卡姆大师吐尔逊还没等到他的专辑出版就在 18 年去世了。

    如果要说收获的话,你会通过这种类型的工作思考很多:少数民族音乐的生存状态,“世界音乐”的定义及其历史背景,不同厂牌的重心……其实通过大量资料和内容的展开,设计应该安静地退到后面去。

    拜力汗·哈力阿克拜尔《空中漫步》,2018 年

    Q:你和 XYZ Lab、非白工作室曾策划“幻影 - 中岛英树”的展览,将好的设计作品带给更多人知道。你觉得平面设计除了展览的形式外,还有什么方式能与大众进行对话及交流? 

    展览是将 “设计” 人为剥离出来的一种形态,更多的只是满足视觉的愉悦。好的作品更应该作为消费品在大众使用过程中得到愉悦的体验。

     

    Q:未来有什么计划及安排?

    更均衡地产出吧。

     

    谢谢你,套套卢!

     

    //撰文、采访:yuchenghsiao
    //编辑:Ivan Hrozny

    惘闻新专辑《十万个为什么》黑胶唱片已于 11 月面世,

    乐队即将自 12 月 25 日起开启全国 16 城巡演

    2020.12.22 | BY yuchenghsiao |
      中国摇滚后摇滚惘闻装帧设计专辑设计视觉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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