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不久,我到一家叫「摆渡人」的殡葬服务公司做「观察员」,起初是想弄明白这群能见度不高的职人平时如何上班。观察上岗的第一天,我在闲置办公桌上赫然发现 27 只排排坐的小橡皮鸭。由此得出第一个结论:她们上班也喝手打柠檬茶。观察员生涯的最后一个结论则诞生于太平间。在最后一天到来前,和我沟通最多的小沈说,你不是一直想去医院太平间看看吗?我们明天一起去吧。她又说,正好最近几天在搞软装。在也许是国内独一份拥有软装的太平间对面,值班室的一线大哥分享 wifi 密码,并贴心解释,这里是地下一层,信号是一格没有的。小沈给我科普角落里那个像雪糕柜的箱子,说里面装的是医疗残肢,断手啦,断腿啦,并热心提议,你想看看吗?我边说「不了不了」边使用反向探戈舞步滑出。站在门外,我发现:太平间里有股冰柜味儿。在橡皮小鸭子和室内软装之间,还有一些。这里没有写什么能够满足猎奇心的故事,没有鬼,没有都市传说。仅仅是一些对殡葬的观察,和对死亡的小思考。顺便,还有和能接触到的所有岗位工作人员的聊天。走上那家「豆腐饭」饭店台阶,有人告诉我,按照习俗,从殡仪馆出来的人要跨个火盆。在我身前的玻璃地砖下,一团饱和度很高的红光在演绎一种介于跑马灯和喷泉彩灯的视效。推行现代无烟环保后,火盆进化成了电子火盆。小沈说,跨吧,体现一个参与感。